给亡父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父亲走了，那么突然，还没来得及让他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前些日子总梦到他不甘心的样子，心里很怪。可昨晚却梦到，他和我们在一起吃饭，我又和他生气了。其实何必呢，弥留前因为他的无理，我很生气，所以我觉得他有些怕我。想想真是不应该，他生着病，又是我爹，实在是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那一天，写了好多东西，可惜因为自己的技术很臭，就丢了好多内容。我怪他太傻，被自己的弟弟妹妹榨完吸干了，到死还念着他们。这是何苦！记得十月一号那晚，他一听姑姑刚说要回广东照顾即将临盆的儿媳，听说我必须回学校上课，才一两个钟头的样子，他就咽了气。我们怕他一号去了没人帮忙，他就在晚上才离开，可这之前他是多么的渴望生啊！虽然知道之前已有回光返照的现象，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原是怕拖累了我们呀！　　　　他是得了癌症，胃癌，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癌细胞转移的很快，短短的两三个月就将他拖垮了。他老是闹着清晨、半夜要洗澡，我们怕他受不得凉，不答应，他就自己颤颤巍巍地去弄，没法只得照办。可是后来，妹妹才发现这正是癌细胞快速扩张的原因。我们怎么办？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我们却害了他。临终前，他已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因为胃穿孔了，连水都不能多喝，看他向我们要水喝的样子就好心酸。　　　　因为我是长女，所以小的时候很是挨了不少冤枉打，以致我很多时候都不敢叫他爸。所以妈妈叫我喊他吃饭时，我很为难，不知怎么叫，就以老爹替代，或是直接叫吃饭。时至今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记得2001年，他带我去昆明读大学时睡同一排卧铺的那二十一个小时是我一生中很漫长的日子，一是因为晕车晕得太厉害了，二就是我太怕他了，睡着了都会吓醒掉。在我大学毕业前，我常常哭醒过来，就是梦到他打我。　　　　上了大学爸爸开始听我的话了，不再那么专制了，但也不完全听。一个男人的面子让他，拼了命地想赚钱，去承包了工程来做，苦了几年，因为他的好心和不善算计，非但没赚到钱，还背了一身债。我们都劝他算了，但他就像一个赌钱输红了眼的赌徒，八匹马都拉不住，结果可想而知。我参加了工作，拿到的工资就寄给了父母，这些钱即要还债，又要供妹妹读书，家人一分钱都享受不到，他也一样。就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别人都替爸爸难过，顾完弟妹，顾儿女，眼见好日子才开始他就撒手人寰了，连一天清福都没享过。原以为他欠我的父爱可以还我的，可是他一点都不守信用，他欠我的还没还我就离开了。　　　　人生无常，我常教育学生，要孝顺父母，不要等他们不在了才后悔，可惜他们都不懂：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