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西方的霸主比齐桓公还有两招儿,气量大,毅力强,什么事都沉得住气。他就是秦国的国君秦穆公。秦穆公一向低着头苦干,也不跟中原诸侯争地盘。他认为要做大事得有人才,单凭一两个人是不顶事的。他就想尽办法搜罗天下人才。还真给他找到了好些个。*一个人物叫百里奚。他和宁戚一样,也是给人家看牛的,秦穆公可请他来当相国。
百里奚是虞国人[虞国,在山西省平陆县东北,在三门峡附近]。三十多岁才娶了个媳妇儿杜氏,生个儿子叫孟明视[孟明视,姓百里,名视,字孟明,所以叫孟明视;中国历史上有不少人就这么连字带名地叫,而不提姓,例如下文有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等]。两口子恩恩爱爱,就是家里贫寒。他打算出去找点事做,可又舍不得媳妇儿和孩子。有一天,杜氏对他说:“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老呆在家里呐?你现在年富力强,不出去做事,难道赶到老了才出去吗?家里的事你放心,我也有一双手呐!”百里奚听了他媳妇儿的话,决定第二天就出门。当天晚上,两口子直聊了大半夜。第二天杜氏预备些酒菜,替男人送行。家里还有一只老母鸡,杜氏把它宰了。可是灶底下连劈柴也没有,杜氏就把破门的门闩当柴火烧。又煮了些小米饭,熬点儿白菜,叫他阔阔气气地吃一顿饱饭。他临走的时候,杜氏抱着小孩儿,拉住男人的袖子,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就抽抽啼啼地说:“你要是富贵了,千万别忘了我们娘儿俩。”百里奚也眼泪汪汪地劝了她一番。他离开家乡,到了齐国,想去求见齐襄公,可是没有人给他引见,只好流落他乡,过着困苦的日子。后来他什么都没有了,又害了病,只好要饭过日子。等到他到了宋国,已经四十多岁了。在那边他碰见个隐士叫蹇叔[蹇jian三声]。两个人一聊,挺对劲儿,就成了知己朋友。可是蹇叔也不是挺有钱的,百里奚不能跟着他过活,只好在乡下给人家看牛。
后来这两个好朋友跑了好几个地方,想找一条出路,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个适当的主人。蹇叔说:“大丈夫宁可没有事干,可不能投错了主人,失了节操。要是投靠个坏主人,半途而废,这就是不忠;跟着他一块儿受罪,又是不智。做不成大事,落个不忠不智的名儿,何苦呐?还是回去吧!”百里奚想着他的媳妇儿,打算回到虞国去。蹇叔说:“也好,虞国的大夫宫之奇是我的朋友。我也想瞧瞧他去。”他们俩就到了虞国。蹇叔去看他朋友,百里奚去瞧他媳妇儿。百里奚到了本乡,找到了以前的住处。可是他的媳妇儿和孩子哪儿去了呐?问问街坊四邻,全说不知道。也许改嫁了,也许死了。百里奚好像掉了魂似地在门口愣了半天,想起他媳妇儿劈门闩炖母鸡的情形,不由得直掉眼泪。他媳妇儿的声音还挂在他耳朵边:“你要是富贵了,千万别忘了我们娘儿俩!”他鼻子里哼哼地苦笑了一声,说:“还说富贵呐!”他不能老在那儿站着,就很伤心地走了。他去瞧蹇叔。蹇叔带着他去见大夫宫之奇。宫之奇请他们留在虞国,还说他一定引他们去见虞君。蹇叔播了摇头,说:“虞君爱小便宜,不像个大人物。”百里奚说:“我已经奔忙了这么些年了,就留在这儿吧。”蹇叔叹了一口气,说:“这也难怪你,不过我还是回去。以后您要瞧瞧我,就上鸣鹿村好了。”打这儿起,百里奚跟着宫之奇在虞国做大夫。哪儿知道果然不出蹇叔所料,虞君为了爱小便宜,连国也亡了。
公元前655年(就是齐桓公会合诸侯在首止开会那一年),晋献公派大夫荀息到了虞国,送上一匹千里马和一对很名贵的玉璧,说:“虢国[又叫北虢,在山西省平陆县,在三门峡附近]老侵犯我们,我们打算跟他们打一阵。贵国可以不可以借给我们一条道儿让我们过去?”虞公只顾玩着玉璧,一会儿又瞧瞧千里马,说:“可以,可以!”宫之奇拦住他,说:“不行,不行!虢国跟咱们贴得那么近,好像嘴唇跟牙齿一样。俗话说‘唇亡齿寒’,就因为两个小国相帮相助,还不至于给人家灭了,万一虢国给人家灭了,虞国一定也保不住。”虞公说:“人家晋国送来这无价之宝跟咱们交好,难道咱们连一条道儿都不准人家走走?再说晋国比虢国强上十倍,就算失了一个小国,可是交上了一个大国,还不好吗?”宫之奇还想再说几句,倒给百里奚拉住了。宫之奇退了出来,对百里奚说:“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拦着我呐?”百里奚说:“跟糊涂人说好话就好像把珍珠扔在道儿上。”宫之奇知道虞国一定灭亡,就偷偷地带着家小跑了。
晋献公派大将里克带领大军经过虞国灭了虢国,回头一顺手把虞国也灭了,取回了千里马和玉璧。虞公和百里奚都做了俘虏。虞公后悔万分,对百里奚说:“当初你为什么不拦拦我呐?”百里奚说:“宫之奇说的您都不听,难道您能听我的?那时候我不说什么,就为的是今天可以跟着您呐!”
晋献公给虞公一所房子,另外送他一部车马和一对玉璧给他玩玩,说:“我可不能白白地借你的道儿。”晋献公还要重用百里奚。百里奚宁可做俘虏,不愿在敌国做官。
第2个、022 平定鲁国齐桓公到了离鲁国不远的地方,就瞧见鲁庄公在那儿等着他了。齐桓公把那些从山戎和孤竹国拿来的东西分了一部分给鲁国。这些东西里有从来没见过的,尤其是从山戎带来的一种豆子,要比起中原的绿豆、豇豆大得多,黄澄澄的简直跟金子似的,大家伙儿全把它叫“大豆”。鲁庄公谢了谢齐桓公,也像燕庄公一模一样,真舍不得离开他。鲁庄公正为了自己哥儿们中间的不和还有往后鲁国的事情,心里非常不得劲儿,一肚子的话满打算跟这位诸侯的*谈一谈。可是又由哪儿谈起呐?左思右想心不定,他只好跟齐桓公分手,别别扭扭地回去了。
原来鲁庄公有个哥哥,叫庆父,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叔牙,一个叫季友。庆父和叔牙是姨太太生的。他们俩是一派。鲁庄公和他亲兄弟季友又是一派。这两个母亲所生的哥儿四个分为两派,已经够麻烦的了,再加上鲁庄公有四个媳妇儿,三个儿子,家里就更乱了。
鲁庄公还没娶正夫人以前,就有了两个姨太太,一个叫党孟任,一个叫风氏。党孟任挺有见识,她怕国君未必真能爱她,因此鲁庄公私底下想娶她的时候,她不答应。可是她越不答应,鲁庄公越想要她,低声下气地对她说:“你要是答应了,我将来一定立你为夫人。”他还对天起过誓。党孟任怕他起誓当白玩儿,就把自个儿的胳膊咬出血来,叫他抹在他嘴上,算是对老天爷“歃血为盟”。这一对有情人,你爱我怜地都满意了。过了也就有一年吧,党孟任给他生了个儿子叫公子般。鲁庄公打算立党孟任为夫人,公子般为太子。可是他母亲文姜不答应,一定要他跟齐襄公的女儿订婚,她说:“齐是个大国,咱们要是亲上加亲,往后鲁国也有个依靠。”鲁庄公只好听他妈的话。他跟党孟任订的盟约就算吹了。可是他那未婚妻还只是个怀抱里的小娃娃!真要打算娶她的话,还得再过十多年呐。在这空儿,党孟任虽说不是夫人,事实上也等于是夫人了。
鲁庄公第二个姨太太叫风氏,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叫公子申。风氏知道党孟任不是夫人,公子般也不是太子,说不定公子申也能当上太子。她就找叔叔季友,求他帮忙,往后好叫公子申做国君。季友倒是大公无私的。他说:“论岁数公子般比公子申大,我可不能答应你这个。可是我一定尽力辅助公子申就是了。”风氏听了这话,也只能就这样算了。
鲁庄公有了党孟任和风氏,已经生了公子般和公子申以后,才依从了母亲文姜临终的嘱咐,正式娶齐襄公的女儿做夫人,就是以后叫哀姜的。就在那时候,党孟任病了,没有多少日子她死了。鲁庄公忘不了当初跟党孟任订的盟约,可是他以前不敢不听他母亲的话,这会儿更不敢得罪夫人哀姜,只好眼里瞧着党孟任的尸首,心里祷念着:“反正我心里把你当夫人看待就是了。”他跟没事似地把党孟任用安葬姨太太的仪式安葬了。党孟任一直到死也没当上夫人,胳膊上的血算是白流了。
鲁庄公对不起党孟任,可并不喜爱哀姜,就因为她是仇人的闺女,鲁庄公要打算孝顺他爹,就得甩了哀姜;要打算听他妈的话,就该爱哀姜。这可怎么办呐?鲁庄公有他自己的主意。为了孝顺母亲,他娶了哀姜;为了孝顺父亲,他不爱她。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了。哀姜也没生过儿子。她妹妹叔姜是跟着姐姐陪嫁过来的。她倒生了个儿子,叫公子开。这么着,鲁庄公有四个媳妇儿,三个儿子。四个媳妇儿是:党孟任、风氏、夫人哀姜和叔姜。三个儿子是:公子般、公子申和公子开。夫人哀姜虽然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可是另有爱她的人。这位情人长得甭提多漂亮,学问甭提多好,要比鲁庄公可强得多了。他不是外人,正是哀姜的大伯子,鲁庄公的异母哥哥公子庆父。公子庆父不但跟哀姜挺热呼,还拉上了公子叔牙,三个人成为一党,打算鲁庄公死了以后,一个做国君,一个做夫人,一个做相国。
公子般有个马夫叫?。有一天,马夫?鼻青睑肿、一瘸一拐地来见庆父,说公子般打了他,求他作主。庆父问他:“他为什么打你呀?”马夫?半吞半吐地说出来了。原来马夫?向公子般的未婚妻调情,给公子般撞上了。公子般打了他三百鞭子,打得马夫?身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公子庆父就把他收留下来,叫人给他上了药,又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他。就这档子事来说,庆父断定公子般没有多大的出息。他认定公子般没有鲁庄公那么忠厚,可也不像齐襄公那么狠。马夫?是个大力士,要用他,干么在这件事上认真呐?要不然的话,也用不着打他三百鞭子。拉出去一刀砍了,不是更干脆吗?打这儿,庆父断定公子般不够忠厚,也不够狠,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到了公元前662年(鲁庄公32年,齐桓公24年),鲁庄公在济水送齐桓公回来以后,更看出庆父没安着好心。到了八月里,鲁庄公得了重病。他打算听听兄弟季友的口气,就偷偷地对他说:“叔牙对我说,庆父很有才能,劝我立他为国君,你瞧怎么样?”季友摇了摇头,说:“您本来跟党孟任立过盟约,立她为夫人。这事根本就没办到,您已经对不住她了。怎么还要再委屈她的儿子呐?庆父跟叔牙只贪图自己的好处,不顾大局!我只能一心一意地辅助公子般。您也别着急,好好地养病吧!”鲁庄公点点头,话就说不上来了。季友一瞧他活不了啦,又怕叔牙闹出事来,就出来口头传出国君的命令,打发人把叔牙扣起来,又送药酒给他,对他说:“你喝了,还能给子孙留个地步;要不然,也许全家都得灭了。”叔牙为了要立庆父,就这么给季友药死了。那天晚上,鲁庄公死了。季友立公子般为国君。
那年冬天公子般的外祖父党氏死了。在办丧事期内,公子般住在党氏家里。庆父就叫马夫?半夜里去刺公子般。天刚亮,马失?一直奔进他睡的屋子。公子般吓了一大跳,问他:“你来干么?”马夫?说:“上回你打了我三百鞭子,这回来跟你算算账!”一边说着,一边就拿刺刀刺过去。公子般连忙拿起床头上的宝剑,劈了过去,把马夫?的脑袋劈下了一块。可是那把刺刀也已经刺进了公子般的胸口。两个人一块儿完了。吓得公子般手下的人你碰我撞地找季友去了。
季友一听到公子般给人害了,就知道是庆父干的。自己没有力量,只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庆父假装替公子般报仇,把马夫?全家的人都杀了。哀姜就打算立大伯子庆父为国君。庆父说:“别忙!还有公子申跟公子开呐。得先叫他们上了台,才看不出破碴儿来。可是公子申岁数不小了,怕不听咱们的话,还是立公子开吧!”八岁的小孩儿公子开做了国君,就是鲁闵公。
您别瞧鲁闵公岁数小,可真够聪明的。他知道哀姜跟庆父不是玩意儿,季友可是正人君子。他请他舅舅又是诸侯的*齐桓公帮忙。齐桓公就帮着季友回到鲁国去做相国。公子申也挺顾全大局,同鲁闵公跟季友联在一块儿。庆父和哀姜干瞧着不敢下手。
到了鲁闵公第二年,这位大伯子和这位兄弟媳妇儿可沉不住气了,暗地里派人刺死鲁闵公。季友听见鲁闵公被刺,连夜叫醒公子申,一块儿跑了。鲁国人向来是恨庆父,佩服季友的,一听到鲁闵公被害,季友带着鲁庄公很好活着的儿子公子申逃到别国去了,大伙儿都起来跟庆父拼命,全国罢市。庆父一瞧惹起了公愤,怕吃眼前亏,赶快逃到莒国去。夫人哀姜坐立不安,跑到邾国去了。他们俩一跑,季友就带着公子申回来,还请齐桓公来定君位。齐桓公打发大臣到鲁国去,和季友共同立公子申为国君,就是鲁僖公。
鲁僖公听了季友的话,赶快派人带了礼物到莒国去,请莒君代他惩办庆父。庆父逃到汶水。在那儿碰见了公子奚斯,求他去向季友说说,饶了他这条命。奚斯走了以后,庆父天天等着信儿。这会儿他可到了山穷水尽的田地,只指望季友让他当个老百姓,就知足了。过了几天,他听见门外有哭声。仔细一听,原来是奚斯的声音。庆父叹了一声,说:“他哭得这么难受,不来见我,我还有什么指望呐?”他就自杀了。
季友逼死了庆父,就仗着齐桓公的势力把鲁国的内乱平定了。可是还留了一个不太好办的事:怎么处理逃在邾国的夫人哀姜呐?他打发人去问问齐桓公的意见。齐桓公派他手下的人叫竖刁的到邾国去,说是送哀姜回鲁国去的。走到半路,竖刁对哀姜说:“鲁国两位国君被害,都跟夫人有关。鲁国人和齐国人谁不知道哇!夫人就算回去,还有什么睑去见人呐?”哀姜仔细这么一想:鸡也飞了,蛋也打了,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就是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劲儿了。她哭了半宵,就在驿舍里吊死了。
鲁国全仗着季友料理,把庆父一党灭了。鲁僖公封给他一座城。季友说:“我跟庆父、叔牙全是先君桓公的儿子。为了*,我逼死了他们哥儿俩。现在他们还没有继承的人,我倒享受富贵,怎么对得起桓公呐?再说他们两个人全是自尽的,这跟国君定他们的罪、治死他们不一样。我想还是封他们的后代,叫老百姓知道主公不忘祖宗。”鲁僖公就立公孙敖继承庆父,称为孟孙氏;立公孙?继承叔牙,称为叔孙氏;季友一家叫季孙氏。这三家----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因为全是鲁桓公的子孙,所以叫“三桓”。三桓一块儿统治鲁国,势力一天比一天大,鲁国的国君反倒衰下去了。
第3个、戚继光赶走倭寇明朝的时候,从日本过来的海盗不断从海上入侵我国的东南海疆,杀人放火,抢夺财物,甚至把大批男女抓走当奴隶。人们痛恨这些日本海盗,叫他们是“倭寇”。明朝派了许多优秀将领到沿海平倭,戚继光是很杰出的一个。
戚继光17岁就继承父业,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青年将领,立志为保卫祖国献身。刚到前线的时候,有一次他率军去迎击倭寇,有些士兵竟不敢迎敌,见倭寇来了,回头就跑。戚继光大喝一声:“站住!”随后跳上一块大石头,连发三箭,射倒了三个倭寇头目,又带头冲上去杀敌,终于取得了胜利。从此,他的声威大振,倭寇都叫他“戚老虎”。为了扭转被动局面,他重新组建了由矿工和贫苦农民组成的能征善战的新军,严格训练、严明军纪,人称戚家军。戚家军连战连胜,把入侵浙江的倭寇消灭了。
戚继光又率军到了福建。他决定先拔除倭寇在海上的很大据点横屿岛。为了接近横屿岛,戚家军将士冒着巨大的危险,赤膊匍匐前进在海滩上。戚继光亲自擂响战鼓。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盘踞在岛上的大批倭寇被歼灭。戚家军又乘胜前进,把福建沿海的倭寇一一扫平。在戚继光和其他将领的共同努力下,危害我国沿海达300年之久的倭寇被彻底平定了。伟大的统帅、民族英雄戚继光和他的戚家军为祖国立下了不朽功勋。
第4个、018 一鼓作气齐桓公拜管仲为相国的信儿传到了鲁国,鲁庄公气得直翻白眼。他说:“我当初真不该不听施伯的话,把他放了。什么射过小白,要亲手杀他才出气。他们原来把我当作木头人儿,捏在手里随便玩儿,随便欺负,压根儿就没把鲁国放在他们的眼里。照这么下去,鲁国还保得住吗?”他就开始练兵,造兵器,打算报仇。齐桓公听了,想先下手,就要打到鲁国去。管仲拦着他,说:“主公才即位,本国还没安定下来,可不能在这会儿去打人家。”齐桓公正因为刚即位,想出风头,显出他真比公子纠强得多,也好叫大臣们服他,叫公子纠在地底下不敢怨他,要是依着管仲先把政治,军队,生产一件件都办好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就叫鲍叔牙当大将带领大军,一直打到鲁国的长勺去。
鲁庄公气了个半死,脸红脖子粗地说:“齐国欺负咱们太过分了!施伯,你瞧咱们是非得拼一下子不可吧?”施伯说:“我推荐一个人,准能对付齐国。”鲁庄公急着问他:“谁呀?”施伯说:“这人叫曹刿[gui四声],挺有能耐,文的武的都行。要是咱们真心去请他,他也许能出来。”鲁庄公就叫施伯快请去。
施伯见了曹刿,把本国给人欺负的事说明白了,又拿话激他,想叫他出来给本国出点力气。曹刿笑着说:“怎么?你们做大官吃大肉的还要跟我们吃苦菜的小百姓商量大事吗?”施伯陪着笑脸说:“好兄弟,别这么说了。”他一死儿央告,怎么也得求曹刿帮助国君过了这道难关。曹刿就跟着他去见鲁庄公。鲁庄公问他怎么打退齐国人。他说:“那可说不定。打仗是个活事儿,要随机应变,没有什么不变的死法子。”鲁庄公相信他有本事,就同他带着大军上长勺去。
到了长勺,摆下阵势,远远地对着齐国的兵营。两国军队的中间隔着一片平地好像是一条干了的大河,两边的军队好像是挺高的河堤。哪一边都能往中间倒下,什么时候都能把这河道填满。鲍叔牙上回打赢了,知道对面不能先动手,就下令打过去。鲁庄公一听见对面的鼓声响得跟打雷似地,就叫这边也打鼓。曹刿拦住他,说:“等等。他们打赢了一回,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咱们出去,正合了他们的心意,不如在这儿等着,别跟他们打。”鲁庄公就下令,不许嚷,不许打,光叫弓箭手守住阵脚。齐国人随着鼓声冲过来,可没碰上对手。瞧瞧对手简直像铁一般地硬,没法打进去,就退回来了。待了一会儿,又打鼓冲锋。对手呐,好像在地下扎了根似地动也不动,一个人也不出来。齐国人白忙了半天,使不出劲儿去,真没有意思,嘴里直叨唠。鲍叔牙可不灰心,他说:“他们不敢打,也许是等着救兵呐。咱们再冲一回,不管他们出来不出来,一直冲过去,准能赢了。”这就打第三通鼓了。那伙子士兵都腻烦死了。明知道鲁国人只守不战,干么还去呐?命令又不能不依,去就去吧。就又跑过去了。谁知道对面忽然“咚咚咚”鼓声震天价响,鲁国的将士“哗”一下子都冲出来,就跟雹子打荷叶似地打得齐国兵马全垮了。鲁庄公就要追。曹刿说:“慢着,让我瞧瞧再说。”他就站在兵车上,手搭凉棚往前瞧,瞧了一阵,又下来看看敌人的车印和脚印,才跳上车去,说:“追上去吧!”就这么追了三十多里,得着了好些敌人的兵器和车马。
鲁庄公赢了,问曹刿:“头两回他们打鼓,你为什么不许咱们打鼓呐?”曹刿说:“打仗全凭一股子劲儿。打鼓就是叫人起劲儿。头一回的鼓顶有力。第二回就差了。第三回就是响得怎么厉害,也没有劲儿了。趁着他们没有劲儿的时候,咱们‘一鼓作气’打过去,怎么不赢呐?”鲁庄公直点头,可还不明白人家跑了为什么不赶紧追上去。曹刿说:“敌人逃跑也许是假的,说不定前面有埋伏,非得瞧见他们旗子也倒了,车也乱了,兵也散了,才能够大胆地追上去。”鲁庄公挺佩服地说:“你真是个精通兵事的将军。”
齐桓公打了败仗,直不痛快,手指头净擦着冒汗珠的鼻子,好像汗一擦了,他就能把受到的欺负洗干净似地。他那鼻子可不听话,刚一擦干,汗珠又冒出来。齐桓公直生气,更恨鲁国。他叫人上宋国借兵去。管仲也不理他。管仲是有主意的:他知道齐桓公不碰几回钉子,不会懂得请教别人。齐桓公就又出了一回兵。宋闵公[宋庄公冯的儿子]派南宫长万帮齐国打鲁国。齐国又打败了,连宋国的大将南宫长万也给抓了去,当了俘虏。齐桓公连着打了两回败仗,自己认了输,向管仲认错。管仲就请他整顿内政,开发富源。开铁矿,设置铁官,用铁制造农具,这就大大提高了耕种的技术;设置盐官煮盐,鼓励老百姓捕鱼。离海较远的诸侯国不得不依靠齐国供应食盐。管仲自己原来是经商出身,他很重视通商和手工业。他说服了齐桓公,分全国为士乡(就是农乡)和工商乡。优待工商,不服兵役,让他们成为专门职业;优待甲士,不要他们耕种,让他们专练武艺。这些事都做得很不错,齐国富强起来了。一边加紧训练兵马,用青铜制造兵器。齐桓公信服他极了,就听他的话去跟鲁国交好,还叫鲁国别跟宋国计较从前的事。鲁国有了面子,把宋国的俘虏南宫长万也放回去了。打这儿起,三国交好。齐桓公就想多多联络别的诸侯,大伙儿订立盟约,辅助王室,抵抗外族,自己做个霸主。
第5个、125 激将法张仪在魏国住了半年,听说苏秦当了赵国的相国,打算去投奔他,找个出身。正在这当儿,有个买卖人,人都把他叫贾舍人,恰巧赶着车马走到门口站住了。张仪出来一问,知道他是从赵国来的,就问他,说:“听说赵国的相国叫苏秦,真的吗?”贾舍人说:“先生贵姓,难道您跟相国是朋友?”张仪说:“他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同学。”贾舍人听了,高兴地说:“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我们相国的自家人!要是您去见相国,相国准得重用您。我这儿的买卖已经做完了,正要回本国去。要是您瞧得起我,车马是现成的。咱们在道上也好搭个伴儿。”张仪挺喜欢,就跟他一块儿上赵国去了。他们到了城外,刚要进城的当儿,贾舍人说:“我住在城外,就在这儿跟您告别了。离着相国府不远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客店。先生到了城里,可以上那儿住几天去。我得工夫,一定去拜望您。”张仪挺感激贾舍人,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声回头见,独个儿进城去了。
第二天,张仪就去求见苏秦,可是没有人给他通报。一直到了第五天头上,看门的才给他往里回报。那个人回来说:“今儿个相国忙得很,他说请您留个住脚,他打发人去请您。”张仪只好留个住址,回到客店,安心地等着。哪儿知道一连等了好几天,半点消息也没有。张仪不由得生了气,他跟店里掌柜的叨唠了一阵子,说完了他想回家去。可是店里掌柜的不让他走,他说:“您不是说过相国打发人来请您吗?万一他来找您,您走了,叫我们上哪儿找去!别说刚这么几天,就是一年半载,我们也不敢把您放走哇!”这真叫张仪左右为难,心里憋得慌。他向掌柜的打听贾舍人的下落,他们都说不知道。
就这么着又呆了几天,张仪再去求见苏秦。苏秦叫人传出话来,说:“明天相见。”到了这时候,张仪的盘缠早就花完了,身上穿的衣裳该换季了。相国既然约定相见,身上总该穿得像个样儿。他向掌柜的借了一套衣裳和鞋、帽。第二天,摇摇摆摆地上相国府去了。他到了那儿,满想苏秦跑出来接他。哪儿知道大门还关着。他跟看门的说了又说,那个看门的叫他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张仪耐着性子从旁门进去。他到了里边,刚往台阶上一走,有人拦着他,说:“相国的公事还没办完,客人在底下等一等吧!”张仪只好站在廊子下等着。他往上一瞧,就瞧见有好些个大官正跟苏秦聊天。好容易走了一批,谁知道接着又来了一批。张仪站得腿都酸了,看了看太阳都过了晌午了。正在气闷的当儿,忽然听见堂上喊着:“张先生在哪儿?”两边对张仪说:“相国叫你进去!”他就整了整衣裳,擦着袖子,上了台阶。他想:苏秦见了他,准得跑下来。万没想到苏秦挺神气地坐在上边,一动也不动。张仪忍气吞声地跑上去,向苏秦作了一个揖,苏秦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对他说:“好些年不见,你好哇?”张仪气哼哼地也不答理他。就有人禀告说:“吃饭了。”苏秦对张仪说:“我为了公事忙,累得你等了这么半天。该吃饭的时候了,请你在这儿用点便饭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呐。”底下人把张仪带了去,叫他坐在堂下。跟前摆着的只是一点青菜和粗米饭。张仪往上一瞧,就见摆在苏秦面前的全是山珍海味,满满地摆了一桌子。他要想不吃,可是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地直叫唤。只好吃吧。
呆了一会儿,堂上传话,“请张先生上来!”张仪就走上去,只见苏秦挪了挪屁股,连站也没站起来。张仪实在忍耐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高声地说:“季子![苏秦的字]我以为你没忘了朋友,才老远地来看你。谁知道你没把我放在眼里,连同学的情义都没有!你……你……你太势利了!”苏秦微微一笑,对他说:“我知道你的才干比我强,总该比我先出山。哪儿知道你竟穷到这步田地。我要把你推荐给赵侯,叫你得到富贵,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可是我怕你没有志气,做不了什么大事,这……这不是反倒连累了我吗?”张仪气得鼻子眼冒烟,他说:“大丈夫要得富贵,自个儿干。难道说非叫你推荐不成?”苏秦冷笑着说:“既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来求见我呐?好吧,我看在同学面上,帮助你一锭金子,请你自己方便吧!”说着,他叫底下人给张仪十两金子。张仪把金子扔在地下,气呼呼地跑了出来。苏秦光是摇摇头,也不留他。
张仪回到客店,就见自己的铺盖、行李,全都扔在外边了。他问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挺恭敬地说:“先生见了相国,当上大官,还能在我们这儿住吗?”张仪摇着脑袋,说:“气死人了!真正岂有此理!”他只好脱下衣裳,换了鞋、帽,交还给掌柜的。掌柜的问他:“怎么啦?”张仪简单地说了说。掌柜的说:“难道不是同学?先生有点高攀吧——别管这些,那锭金子,您总该拿来呀!这儿的房钱、饭钱还欠着呐。”张仪一听掌柜的提起房钱、饭钱,心里又着急起来了。
正在这当儿,那个贾舍人可巧来了,见了张仪,就说:“我忙了这些天,没来看您,真对不起。不知道您见过相国了没有?”张仪垂头丧气地说:“哼,这种无情无义的贼子,别提啦!”贾舍人一愣,说:“先生为什么骂他?”张仪气得说不出话来。店里掌柜的替他说了一遍,又说:“如今张先生的欠账还不上,回家又没有盘缠,我们正替他着急呐。”贾舍人一瞧张仪和掌柜的都愁眉苦脸的,自己也觉着不痛快,挠了挠头皮,对张仪说:“当初原是我多嘴,劝先生上这儿来。没想到反倒连累了先生。我情愿替您还这笔帐,再把您送回去,好不好?”张仪说:“哪儿能这么办呐?再说我也没有脸回去。我心里打算上秦国去一趟,可是……”贾舍人连忙说:“啊!先生要是上别的地方去,怕不能奉陪。上秦国去,这可太巧了。我正要上那边去瞧个亲戚,咱们一块儿走吧!现成的车马,又不必另加盘缠,彼此也有个照应。好极了。”张仪一听,好像迷路的人忽然来了个领道的,挺感激地说:“天下还真有您这么侠义心肠的人,真正叫苏秦害臊死了。”他就跟贾舍人结为知心朋友。
贾舍人替张仪还了帐,做了两套衣裳,两个人就坐着车马往西边去了。他们到了秦国,贾舍人又拿出好些金钱替张仪在秦国朝廷里铺了一条道。那时候,秦惠文王正在后悔失去了苏秦,一听说左右推荐张仪,立刻召他上朝,拜他为客卿。
张仪在秦国做了客卿,先要报答贾舍人的大恩。哪儿知道贾舍人可巧来跟他辞行。张仪流着眼泪,说:“我在困苦的时候,没有人瞧得起我。只有你是我的知己,屡次三番地帮助我,要不,我哪儿有今日。咱们有福同享,你怎么能回去呐?”贾舍人笑着说:“别再糊涂了!‘打开壁子说亮话’,你的知己不是我,是苏相国!”张仪摸不着头脑,说:“这是什么话?”贾舍人就咬着耳朵对他说:“相国正计划着叫中原列国联合起来,就怕秦国去打赵国,破坏他的计策。他想借重一个亲信的人来执掌秦国的大权。他说这样的人,除了先生没有第二个。他就叫我打扮成一个做买卖的,把先生引到赵国。又怕先生得了一官半职就满足了,特地用个‘激将法’。先生果然火儿了要争口气,他就交给我好些金钱非要叫秦王重用先生不可。我是相国手下的门客,如今已经办完了事,得回去报告相国了。”张仪一听,不由得愣住了。呆了一会儿,叹息着说:“唉!我自以为聪明、机警,想不到一直蒙在鼓里还没觉出来。我哪儿比得上季子啊?请您回去替我给他道谢,他在一天,我决不叫秦王去打赵国。”
第6个、003 黄泉相见郑伯友是郑国头一个君主。他死了,人们就把他叫郑桓公。郑桓公的儿子叫掘突,一听到他父亲抬西戎杀了,就穿上孝,带着三百辆兵车,从郑国一直赶到京城去跟西戎拚命。他胆儿大,人又机灵,加上郑国的兵马平素训练得好,一下子就杀了不少敌人。别的诸侯也带着兵车上京城去打敌人。西戎的头目一看诸侯的大兵到了,就叫手下的人把周朝积攒的货物、宝器全抢了去,放了一把火,乱七八糟地退了兵。
原来申侯只想借着西戎的兵马去强迫周幽王仍旧让他女儿做王后,外孙子宜臼做大子。他一见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西戎的兵马不但杀了天王,而且占据了京城赖着不走。他后悔了,就偷偷地写信给临近的诸侯,请他们火速发兵来救。中原诸侯打退了西戎,大伙儿立原来的大子宜臼为天王,就是周平王(公元前770-720年)。
诸侯们都回去了,就剩下掘突给周平王留住,请他在京城里办事。想不到各路诸侯一走,西戎又打过来。周朝西半边的土地一多半儿给他们占了去还不说,一步步地又打到京城的边上来了。周平王恐怕京城保不化,再说京城的房子已经抬西戎烧了不少,库房里的财宝也给抢了个一干二净,要盖宫殿又盖不起。这么着,周平王就打定主意扔了京城,搬到东边去,把陪都洛阳当做京城,以后的周朝就称为“东周”。东周的天王连自己的地盘都保不住,名义上虽然还是各国诸侯的共主,实际上他只是个中等国的国君罢了。
周平王扔了西周的地盘,上了洛阳,虽观丢睑,可是“搬家”总算是个喜事,诸侯都来道喜。周平王因为秦国在西边,上回也派人来跟郑国一同打退西戎,这回又派兵来护送他迁都,就封秦国的国君当正式的诸侯,就是秦襄公。周平王对他说:“岐丰那边的土地一多半抬西戎占了。你要是能够把他们赶出去,我就把这些土地赏拾你。”周平王又把络阳东边的一些城和土地封给掘突,叫他接着他父亲当周朝的卿士,同时又是郑国的君主,就是郑武公。
郑武公掘突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寤生,一个叫段。小儿子段生得一表人才,夫人武姜顶宠他,老在郑武公跟前夸奖小儿子怎么怎么好,将来很好把君位传给他。郑武公可不答应,还是立大儿子寤生为继承人。郑武公去世后,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他接着他父亲当了周朝的卿士。
他母亲姜氏眼见心爱的小儿子段没有个好地位,就对郑庄公说:“你接着你父亲当了诸侯,你兄弟也大了,还没有自个儿的地方住,老跟在我身边,成什么样儿?”郑庄公靓说:“母亲看怎么着?”姜氏说:“你把制邑封给他吧。”郑庄公说:“制邑是郑国顶要紧的地方,父亲早就说过,这个城谁也不能封。”姜氏说:“那么京城也行。”郑庄公不言语。姜氏生了气,说:“这座城不许封,那座城不答应,你还是把你兄弟赶出去,让他饿死得了!”郑庄公赶紧赔不是,说:“娘别生气,事情总可以商量的。”
第二天,郑庄公要把京城封拾兄弟段。大夫祭足拦住说:“这哪儿行啊!京城是大城,跟都城荣阳一样是要紧的地方。再说叔段是太夫人宠爱的,要是他得了京城,势力更大了,将来必有后患。”郑庄公说:“这是母亲的意思,我做儿子的怎么能不依呐?”他不管这些大臣乐意不乐意,就把京城封给叔段。从此,人们管段叫“京城太叔”。
京城太叔打算动身上那边去的时候,先向他母亲姜氏辞行。姜氏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胳臂肘,好像怕他衣裳穿得少了似地。京城太叔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就说:“妈!我走了,您放心吧!”姜氏又拉住他,说:“别忙!我还有话说呐。”她就轻轻地嘱咐他,说:“你哥哥一点没有亲弟兄的情分。京城是我逼着他封给你的。他答应是答应了,心里准不乐意。你到了京城,得好好地办事,给你娘争口气。顶要紧的是操练兵焉,积聚粮草,赶明儿找个空儿,你从外头往里打,我在里头帮着你。要是你当了国君,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啦。”
这位年轻的太叔住在京城倒挺得意,一面招兵买马,一面行军打猎,天天记着他娘的话。他在京城干的事慢慢地传到郑庄公耳朵里来了。有几个大巨请郑庄公快点去管一管京城太叔。郑庄公反倒说他们说话没分寸。他替太叔争理,说:“太叔能这么不怕辛苦,还不是为咱们练兵马吗?”大臣们私下里都替郑庄公着急,说他气量太大。这会儿这么由着太叔,将来“虎大伤人”,后悔也就来不及了。祭足说:“蔓草不除,越蔓越厉害,何况他是太夫人所宠爱的太叔呐?”郑庄公说:“坏事干多了,自已一定灭亡。你等着瞧吧。”
没有多少时候。真的,京城大叔占了临近京城的两个小城。那两个地方官向郑庄公报告太叔收管两个城的情形。郑庄公听了,慢慢地点着头,眼珠子来回转着,好像算计着什么似地,可不说话。朝廷里的大臣都不服气,说:“京城太叔操练兵焉,又占了两个城,这不是明明造反马?主公就该立刻发兵去打!”郑庄公把睑往下一沉,说他们不懂理。他说:“太叔是母亲顶喜欢的,我宁可少了几个城,也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伤了弟兄的情分。”大将公子吕说:“主公这会儿由着太叔,将来太叔不由着主公,可怎么好呐?”郑庄公就说:“你俩不用多说。到了那会儿,谁是谁非,大伙儿就都知道了。”
过了几天,郑庄公吩咐大夫祭足管理国事,自己去洛阳给天王当差去了。姜氏得了这个消息,赶紧发信,打发一个心腹上京城去约太叔发兵来打荣阳。
京城太叔接到了姜氏的信,一面写回信定日子,一面对子底下的士兵说:“我奉主公的命令上朝廷办事去。”说着就发动兵车,打算动身。哪儿知道郑庄公早就派公子吕把什么都预备好了。公子吕先叫人在半道上埋伏着。这就拿住了那个给姜氏送信的人,搜出信来,交给郑庄公。郑庄公原来是假装上洛阳去,他可偷偷地绕一个弯儿带倾着两百辆兵本往京城这边来了。到了京城附近,就埋伏下,等着太叔动手。
公子吕先派了一些士兵打扮成买卖人的模样,混进京城,赶到太叔的兵马离开了京城,他们就在城门楼子上放起火来。公子吕瞧见火光,立刻带领着大军打进京城去。
太叔出兵不上两天,听到京城丢了的信儿,连夜赶回来。士兵们也知道了太叔原来是要他们去打国君,乱哄哄地跑了一半。太叔知道军心变了,夺不回京城,就跑到鄢城,又打个败仗,接着就逃到共城。郑庄公和公子吕就去攻打共城。共城多小哇,怎么禁得起两路大军的夹攻呐?一会儿就打下来了。太叔叹着气,说:“我娘害了我!”他只好自杀。
早有人报告了郑庄公。郑庄公赶紧跑去一瞧,太叔真死了。他抱着尸首,流着眼泪,大声哭着:“兄弟,兄弟。你干么寻死呀?就是你有什么不是,我还不能原谅你吗?”哭得旁边的人也有擦眼泪抹鼻涕的,还夸郑庄公是天底下少有的好哥哥。郑庄公哭了一会儿,在太叔身上搜出了姜氏那封信。他把去信和回信叫人送到荣阳,嘱咐祭足交拾姜氏,还叫他送姜氏上颖城去住,起下了誓,说:“不到黄泉,再也别见面。”
过了几天,郑庄公回到荣阳。灭了太叔段,去了他心上一块病,不用说够多痛快。可是再也见不着母亲了,不免又有点儿难受。再说这个一嘴,那个一嘴,风言风语地说他闲话,轰走亲娘就是不孝,如此这般。白己认为高人一等的郑庄公作儿子也得作个“孝子”,可是他又起过誓了,不到黄泉不再见面。起了誓不算数,不光得挨报应,还怕人家说往后的话也不算数。大英雄怎么也不能说话不算话,至少在外表上不能这样。
郑庄公正为难,有个颖城的小官叫颖考叔,给郑庄公进贡来了。他献上一只特别的鸟。郑庄公问他,“这是什么鸟?"颖考叔说:“这叫夜猫子,白天瞧不见东西,黑夜里什么都瞧得见,真是日夜颠倒,不知好歹的坏东西。小时候母鸟养它,长大了就把它妈吃了,是个恶鸟,所以我逮来,请主公办它。”郑庄公知道这话里有话,也不出声,由着他说。可巧到了吃饭的时候,郑庄公就叫颖考叔一块儿吃,还夹了一些羊肉抬他。颖考叔把顶好的一块留着包起来,搁在一边。郑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我妈上了岁数,我们不容易吃上肉,今天主公赏给我这么好的东西,我想起我妈还没吃过,自个儿哪咽得下去?我想带点抬她吃去。”郑庄公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个孝子。我做了诸侯,还不能像你那么奉养母亲。”颖考叔装着挺纳闷的样子,说:“太夫人不是好好地享着福吗?”郑庄公又叹了一口气,就把姜氏约定太叔来打荣阳和他发誓不到黄泉不再见面的事说了一遍。颖考叔说:“主公这会儿惦能着太夫人,太夫人准也惦记着主公!虽说起过誓,可是人不一定死了才能见到黄泉。黄泉就是地下。咱们挖个地道,地底下盖一所房子,请太夫人坐在里头,主公到地底下去,不就跟她见面了吗?”郑庄公觉得这倒是个遵守誓言的好法子,就派颖考叔去办。
颖考叔用了五百个人,连挖地道带盖地底下的房子,不多日子,一齐办好了。一面接姜氏到地底下的房子里,一面请郑庄公从地道里进去。郑庄公见了他妈,跪在地下,说:“儿子不孝,求母亲原掠!”说着,就跟个孩子似地咧着嘴哭了。姜氏又害臊又伤心,赶紧搀起郑庄公,说:“是我不好,哪儿能怪你!”娘儿俩抱着头,哭了一顿。郑庄公亲手扶着他母亲,出了地道,上了车,一块儿转了好几条大街,才慢慢地回到宫里去了。
郑庄公留下颖考叔,拜他为大夫,和公子吕、公孙子都一同管理军队。
郑庄公因为自己国里事忙,好些日子没上洛阳去了。可是朝廷里有他的“耳报神”。有那么一天,他得了个信儿,说天王有意思不用他。这回他可真要上洛阳去了。
第7个、中药“王不留行”的故事王不留行是一个中药的名词,这个名字确实挺奇怪的,我们来说说这个怪名字的由来:王不留行别名王不留、麦蓝菜,为石竹科植物麦蓝菜的干燥种子。它的植物又叫禁宫花、剪金花,叶似酸浆,花色红白,子壳五棱,果实如豆,内多细子,生白熟黑,子小而圆,硬如实,状如黍粟(小米)。王不留行多生于麦子地,5月收麦时采集种子,然后阴干。
王不留行不过是一种草的种子,它怎么会有这么个怪名呢?
这个还要从“药王邳彤”说起。提到药王,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孙思邈,医史书中尊孙思邈为药王,全国不少药王庙供奉的就是他。还有就是药王菩萨,也就是药师佛,寺庙里供奉很多的就是药师佛。而这个药王邳彤,只有一个地方有庙供奉他,那就是现今河北省安国。安国在古称祁州,在历史上,乃至今天,都是北方很大的药材集散地,素有“药不经安国不成药,不过祁州没有药味”之说。那么,邳彤是如何成为药王的呢?
安国原来有药王庙,但并没有说是何方神圣,所以号召力不足。而邳彤葬于祁州,传说他曾为宋太祖的四子八贤王赵德芳治过病,故得到宋代朝廷的追封,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当地人的药王。在安国当地,药王庙的规模据说是全国*一,里面还供奉有扁鹊、华佗、张仲景等十大名医。
相传王不留行是邳彤发现的。邳彤本是刘秀手下的大将,战功卓著,为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刘秀有个死对头叫王朗,当年王朗率兵追杀刘秀,黄昏时来到邳彤的家乡,扬言他们的主子是真正的汉室后裔,刘秀是冒充汉室的孽种,要当地的老百姓给他们送饭送菜,并让村民腾出房子给他们住。这村里的老百姓知道他们是祸乱天下的奸贼,就不搭理他们的茬儿。天黑了,王朗见百姓还不把饭菜送来,不由心中火起,便带人进村催要,走遍全村,家家关门锁户,没有一缕炊烟。王朗气急败坏,扬言要踏平村庄,斩尽杀绝。此时一参军进谏首:“此地青纱帐起,树草丛生,庄稼人藏在暗处,哪里去找。再说就是踏平村庄也解不了兵将的饥饿,不如赶紧离开此地,另做安顿,也好保存实力,追杀刘秀。“王朗听了,才传令离开了这个村庄。 儿童故事大全
邳彤想到这段历史,就给他发现的一种“性善走而不往“的草药起了个名字叫“王不留行”,意思是“虽有命令亦不能留其行”。
王不留行,一种擅通乳的中药:它的子及苗均可入药用,但临床上习惯用子。王不留行具有活血通经、消肿止痛、催生下乳的功能,主治月经不调、乳汁缺乏、难产、痛肿疗毒等症,是临床常用的下乳药。它广泛分布于我国的东北、华北、华东、西北及西南各地,主产于河北、山东、辽宁、黑龙江等,以河北省产量很大。它在低山、麦田内或农田附近生长,为常见的杂草。北方有一段歌谣说:“穿山甲,王不留,妇人喝了乳常留。”夸张地说出了穿山甲和王不留行两味中药的通乳作用。
王不留行,一种利小便的中药:王不留行除了能够治疗乳汁缺乏,还能活血化瘀,治疗痈肿疮疡、创伤止痛、带状疱疹等。正如《神农本草经》曰:“主金疮、止血逐痛、除风痹内寒。”由于王不留行善行血,并搜血中之风,可用于治疗各类关节炎,尤其是风湿游走性关节炎。另外此药药性趋下,故善走而下行,可利水通淋。《本草纲目》:记载其“利小便”,故临床用于治疗泌尿系结石、前列腺炎或肥大。
此药入煎剂时,需炒制使用,坚硬的王不留行外壳,经过炮制爆裂开口,就像爆米花样。这样煎煮药性才能够充分溶解利用,达到活血通利的作用。
王不留行,贴豆压穴治疗常见病:由于王不留行子圆润,没有棱角,大小和硬度适度,所以往往用在耳穴压豆的治疗中。
中医认为耳与脏腑在生理功能上是息息相关的。人体的内脏或身体发病时,往往耳廓的相应部位会出现压痛点、敏感点。因此我们通常可以参考这些现象来疹断疾病,并通过刺激这些部位治疗或协助治疗疾病。耳穴治疗是一种非常简单而实用的外治方法。
临床上,我们经常利用耳部压王不留行子结合耳部腧穴治疗近视眼、痛经、失眠、便秘、咽喉肿痛、消化不良、肥胖症、颈椎病、腰腿痛等。
贴完耳豆后,还要经常按压,每天按压3—5次,每次每穴按压30—60秒,以耳部自觉发热,局部有酸胀感为度。
第8个、107 三家分晋韩康子、赵襄子、魏桓子三家灭了智伯,不但三家地界大了,而且因为这三家对待老百姓要比晋国的国君好些,老百姓也愿意归附。三家都想趁着这时候把晋国分了,各立各的宗庙。要是再延迟下去,等到晋国出了个英明的国君,重新把*整顿一下,到那时候,韩、赵、魏三家要安安定定地做大夫也许都保不住。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说成就成,总得找个恰当的时机才好干。到了公元前438年(周考王3年),晋哀公死了,儿子即位,就是晋幽公。韩康子、赵襄子、魏桓子他们一见新君刚即位,软弱无能,大家伙儿商定了平分晋国的办法。他们把绛州和曲沃两座城给晋幽公留着,别的地界三家平分了。这么一来,韩、赵、魏三家就称为“三晋”,各自独立。晋幽公一点力量也没有,只好在“三晋”的势力之下忍气吞声地活着。他不但不能把三晋当做晋国的臣下看待,而且为了害怕“三晋”,他自己反倒一家一家地去朝见他们。君臣的位份就这么颠倒过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了齐国,齐国的田盘[田恒的儿子]也照样干了一下。他把齐国的大城都封给田家的人。这是并吞齐国的头一步。同时,他跟“三晋”交好,有事相帮相助。打这儿起,齐国和晋国有什么同列国诸侯来往的事,都由田家跟韩、赵、魏三家出面办理,后来两位国君反倒慢慢地没有人知道了。
公元前425年(周考王的儿子周威烈王元年),赵襄子得了重病。他自己觉得活不了啦,就立他哥哥伯鲁的孙子为继承人。赵襄子自己有五个儿子,怎么反倒叫他的侄孙做继承人呐?
原来赵襄子无卹是赵鞅和一个房里丫头生的。论他的身分,在那时候看来,是挺低的。可是赵鞅觉得大儿子伯鲁庸庸碌碌、没有什么能耐,才想立小儿子无卹做继承人,又怕人家说他母亲身分太低,因此,还没决定。后来他做了一篇训戒的文章,同样写了两份,一份给伯鲁,一份给无卹,叫他们好好地用心念。过了好些日子,赵鞅突然考问伯鲁,伯鲁一句也答不上来,那篇东西早就丢了。赵鞅考问无卹,无卹背得滚瓜烂熟,已经念成顺口溜了。向他要那篇文章,他立刻拿出来。赵鞅不再犹疑,立刻立无卹为继承人。无卹老想到哥哥伯鲁当初为了他丢了长子的名分,就打算将来立伯鲁的儿子为继承人。没想到伯鲁的儿子死了,赵襄子这才立伯鲁的孙子为赵家的继承人。
就在赵襄子死的那一年,韩康子和魏桓子也都病死了。韩虔继承韩虎的位子,赵籍继承赵浣的位子,魏斯继承魏驹的位子;齐国的田和[田盘的孙子,田恒的曾孙]继承田盘的位子。打这儿起,韩虔、赵籍、魏斯、田和四个大夫连合到一块儿,他们打算自己正式做诸侯。
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23年),韩、赵、魏三家打发使者上成周去见天王。韩家派了侠累,赵家派了公仲连,魏家派了田文一块儿去见天王,请天王把他们三家加在诸侯的名册上。威烈王就问三家的使者说:“晋国的土地全都归了三家了吗?”魏家的使者田文回答说:“晋国早就失了势力,内忧外患不断地发生,弄得*简直没有安静的日子。韩、赵、魏三家凭着自个儿的力量,把那些造反的人消灭了,把他们的土地没收了。那些土地并不是从公家手里拿过来的。”威烈王又问:“三晋既然要做诸侯,何必又跟我来说呐?”赵家的使者公仲连回答说:“不过他们都尊敬天王,才来禀告一声。只要天王正式封了他们,他们就能辅助天王,那可多好哇!”威烈王一想,就是不认可也是没用,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他就正式封魏斯为魏侯,赵籍为赵侯,韩虔为韩侯。战国时期就从这一年(公元前403年)开始了。
魏侯拿安邑作为都城;赵侯拿中牟作为都城;韩侯拿平阳作为都城。这新兴的三个*都宣布了天王的命令,各自立了宗庙,并向列国通告。各国诸侯都来给他们贺喜。只有秦国自从和晋国绝交之后,早就不跟中原诸侯来往了,中原诸侯也都把它当做戎族看待。秦国当然没派人来道喜。
晋幽公之后,到了他的孙子晋靖公,“三晋”把这个挂名的国君也废了,让他做个老百姓。从此,晋国从唐叔以来的统治系统就断了,连晋国这个名号也不用了。
第9个、141 十大罪状宋王偃自从活活地逼死了民间的恩爱夫妻之后,不但没醒悟,反倒更加凶暴胡闹。他自以为天下的英雄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也想建立起霸业来了。
为了要显示大英雄的威严,宋王偃想出了几种玩意儿。*一、在他临朝的时候,大臣们必须一齐大喊三声“万岁”。堂上一呼,堂下接应,门外的卫兵也使足劲儿喊着。这种喊叫,不光宋王偃听了非常神气,别人也觉得挺威风的。这叫“齐呼万岁”。第二、他拿皮口袋盛着牛血,挂在一根挺高的竹杆子上,作为靶子。他在底下拿弓箭往上射。皮口袋射破了,牛血就像下雨似地落下来。这种肮里肮脏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呐?宋王偃可有他的道理。他把挂在杆子上的皮口袋当做“天”。“天”都让他射得鲜血淋淋,他还不就是威武*的英雄了吗?这叫“射天得胜”。第三、他老叫大臣们喝酒,一喝就喝个通宵,没有一个不喝得东倒西歪,醉模咕咚的。他可是越喝越有精神,一壶、两壶、十壶的,从来没喝醉过。大臣们都称赞他是“海量”。他的“海量”只有给他斟酒的手下人知道。
这位“洪量如海”,“射天得胜”,叫人“齐呼万岁”的宋王偃,这么荒淫无道下去,当然失了民心。大臣里头也有劝告他的,也有责备他的。他觉得腻烦透了,就在座位旁边搁着弓箭,谁要跟他来叨唠,他就射谁。有一回,一天工夫,射死了三个大臣。打这儿以后,再没有人敢张嘴了。人家伙儿背地里都管他叫“暴君”。
列国的诸侯,为了他侵略边疆,也都恨上了他。他们曾经请齐国去征伐他。这回齐湣王听了苏代“一举两得”的话,就打发人去约会楚国跟魏国一块儿去征伐宋国。
公元前286年(周赧王29年),齐、楚、魏三国的兵马到了宋国。宋国的老百姓恨不能把这位暴君去了,也不准备抵御。齐国、楚国、魏国三国的将军在一块儿商量着。魏国的大将说:“宋王荒淫无道,人人痛恨。咱们三个*都受过他的欺负,还让他占了不少地方。我想咱们不妨把宋王的罪状宜布出去,通知宋国的人,他们也许会来投降的。”齐国和楚国的将军都赞成这么办。当时他们写了一个榜文,宣布宋王的十大罪状。那十大罪状是:
(l)谋害哥哥,篡夺王位;
(2)欺负弱小,吞灭小国;
(3)专凭武力,侵犯大国;
(4)对天射箭,得罪上帝;
(5)通宵饮酒,不理国事;
(6)抢夺妇女,荒淫无耻;
(7)射死大臣,不听忠告;
(8)自称为王,妄自尊大;
(9)勾结强秦,藐视邻国;
(10)虐待人民,全无君道。
榜文所到的地方,老百姓全都骚动起来。三国的兵马到哪儿,哪儿的人都来欢迎。这一来,三国的军队简直没费多大力气,一直到了睢阳。
齐湣王唯恐打不下睢阳,就亲自率领着三万大军前去助战。宋国人一个个吓破了胆,人人害怕。宋王偃知道大势已去,独自逃出了睢阳,给齐国的将士追上,把他杀了。齐、楚、魏三国分了宋国的土地。
齐湣王当然得到了宋国大部分的土地,他可还不满意。他说:“这回灭宋国,全是齐国的力量,楚国跟魏国怎么能坐享其成呐?”他就出乎人家意料地向楚军、魏军进攻,还把他们打败,从他们那里抢过来好几百里的地界。这一来,楚国和魏国恨透了齐国,就全毁了盟约,归附秦国去了。
齐湣王并吞了宋国大部分的土地,越发骄横起来。他对大臣们说:“早晚我把周朝的天下灭了,把九座宝鼎搬到临淄来,就能当天王了。谁还敢反对我呐?”孟尝君说:“宋王偃为了狂妄自大,得罪了列国,大王才把他灭了。请大王别学他的样儿。天王虽说失了势力,终究还是列国诸侯共同的主人。列国虽说彼此攻打,可从来没有一个敢去侵犯天王的。为什么呐?还不是怕他的名义吗?上次大王不用‘帝号’,天下的诸侯哪个不称赞大王。如今大王怎么想要去攻打天王呐?”齐湣王说:“为什么不能?成汤攻打桀王,武王攻打纣王,我为什么就不能当成汤跟武王呐?可惜你不是伊尹、太公罢了!”君臣俩就这么闹了别扭。齐湣王又把孟尝君的相印收回去。孟尝君怕再得罪他,带着门客逃到大梁,投奔了魏公子无忌。
齐湣王自从孟尝君走了以后,更加骄横了,天天想去进攻成周,自己好当天王。这一来,列国诸侯都对他不满意起来。北边的燕国,就趁着这个机会,前来报仇。
第10个、106 豫让漆身吞炭赵襄子灭了智伯之后,老是提心吊胆地怕有人给智伯报仇。有一天,他上厕所,刚到门口,眼前有个黑影一晃。他觉得好像在地下蹲得工夫大了突然站起来就眼花缭乱似的。他有点怀疑,叫手下的人先上厕所瞧瞧去。果然逮着了一个刺客。赵襄子一瞧认得他是智伯的家臣豫让,就问他:“你干什么来了?”豫让说:“我来给智伯报仇!”两边的人把他捆起来,让赵襄子杀他。赵襄子反倒说:“智伯的一家子全都灭了,豫让还想替他主人报仇。就算成了,也立不了功,得不到赏。他真是个义士。把他放了吧!”手下的人只得放了他。豫让刚要往外走,赵襄子问他,说:“我这回好好儿地放了你,咱们的仇总算解了吧!”豫让说:“您放我是私恩,我报仇是大义!”他们又把豫让捆上,对赵襄子说:“这小子太没有良心,您要是放了他,赶明儿准出麻烦。”赵襄子说:“我已经说过放他,不能说了不算。”
豫让回到家里,天天想着行刺的法子。他的媳妇儿说:“你这是何苦呐?智家已经没有人了,你就是报了仇,谁领你的情呐?你去投奔韩家或魏家不是一样能够得到富贵吗?”豫让听了,赌着气撇下他的媳妇儿出去了。后来听说赵襄子住在晋阳,他打算上那边去。可是赵家已经有不少的人认识他,他不能再露面。他想出个法子,把头发和眉毛都剃了,然后在脸上、身上涂上点油漆,活像个浑身长癞疮的人,身上披上一件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衣裳。他到了晋阳城里,躺在街上要饭,自以为没有人认得他了。哪儿知道他说话的声音给一个朋友听出来了。那个人偷偷地对他说了几句话,拉他上他家里去喝酒。喝酒之间,那位朋友劝他:“你要报仇,就得想个计策。比方说,你去投降赵家。他知道你的才干,准能用你。碰巧了,你再下手,不就容易吗?”豫让不赞成这个主意,他说:“我很恨的就是这种人!既然投了人家,就该效忠,要是回头又害人家,这是很不忠实的了!我替智伯报仇,就为的是给那些反复无常、心怀二意的人瞧瞧,让他们听到我这种作风,好觉得害臊!”
这回豫让给他朋友听出了声音来,他知道光是打扮成这个样子还不行,就吞了几块炭,把嗓子弄坏了。打这儿起,这个哑嗓子要饭的天天候着赵襄子。
赵襄子因为智伯已经挖了一条河,他一想有条河也挺方便,所以他不但没把它填上,反倒在河上修了一座桥。桥修好了之后,赵襄子先要上去瞧瞧。他正要上去的时候,就瞧见一个尸首在旁边倒着。他想:“桥刚修好,哪儿来的尸首呐?别是豫让假装的吧。”他立刻叫手下的人细细地察看察看。他们过去一瞧,回报说:“是个路倒。”赵襄子说:“搜搜他身上!”果然在他身上搜出一把匕首来!一下子就把他抓起来。喝,不是豫让是谁呐?赵襄子骂着他说:“上回我晓了你,这回又来行刺,可见你是人容天不容啊——把他砍了吧!”豫让哑着嗓子,冲着天哭号,眼泪和血流了一脸。两旁的人问他:“你怕死吗?”豫让说:“我死之后,再没有替智伯报仇的人了。我是为了这个哭的。”赵襄子对他说:“你早先是范氏的家臣。范氏给智伯灭了,你就投降了智伯。你怎么不替范氏报仇呐?如今智伯死了,你非要替他报仇不可,这是什么意思?”豫让可有他自己的主张,他不管智家和赵家到底是哪一家理对,哪一家理亏,这些他都不管。他也不管主人是谁,只要哪个主人待他好,他就替哪个主人卖命。他说:“君臣之间要看情义而定,不能一概而论。如果君对臣如手足,那么臣对君如心腹;如果君对臣如牛马,那么,臣对君就如过路人。范氏拿我当个普通人看待,我也就拿普通人的态度去对付他;智伯拿我当作全国杰出的人看待,我当然要像全国杰出的人去报答他。”赵襄子见他挺倔强,就拔出宝剑,叫人递给豫让,叫他自杀。豫让拿着宝剑,恳求着赵襄子,说:“上回您没处治我,我已经感激万分了。今天我当然不想再活了。可是我两回报仇都没报成,心里的怨恨没处撒散去。您是个明亮人,总能体会到我的苦楚。我央告您把衣裳脱下来,让我砍三刀。我死了口眼也就闭了。”赵襄子很讨厌豫让,可是他确实希望自己的臣下都能像豫让那样肯替他卖命。他就脱下外衣叫人递给他。豫让拿过来,一连气砍了三刀,笑着说:“我现在可以去见智伯了!”说着就自杀了。
他哪儿知道一个人为国为民为正义而死,死才重如泰山。这种暴徒刺客一类的人,为了个人的恩怨,不管怎么死,只能是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