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出来姐妹情
在十五岁以前,我的内心是非常抵触别人与我提及姐姐和弟弟这两个字眼的!那是因为生育我的父母因为我是老二,且是一个女孩,重男轻女的社会形势之下,将几个月大的我送至现在的爸妈怀中!爸妈育有两个哥哥,虽然收养我也是属于超生,但因为不想自己的人生有缺憾,想要儿女双全的爸妈冒着被罚款的风险,还是将我视若珍宝的收养了。因为爸爸与亲生母亲是堂兄妹的关系,以至于自懂事起我便知道我是捡来的孩子,每每听到小伙伴们叫我马路上捡来的孩子,我便一次次用追打来掩饰我内心的自备与慌乱;一次次将快流出眼眶的泪水憋回去装作毫不在乎;一次次将这些心酸转变成对亲生父母一家的愤恨堆积在心里。
我学会了对每个人笑着问候,在学校,从一年级开始我便拿到全班*一名;在家里,我混在男孩堆里放牛,割草,砍柴,放学回来*一时间,就是拿着作业去田里边放牛边写作业,写完作业就高场唱着音乐老师教会的歌曲,整个村庄每天下午都会听到我那发音稚嫩的歌声。因为我懂得只有自己优秀,才不会被她们笑话我是捡来的孩子。后来我成了村里人人夸赞的小姑娘,嘴甜成绩好,懂事又乖巧。大人们渐渐忘却我的出生来路,小伙伴们也慢慢地不再提及此事,但我内心的憎恨却没有因此而减少,一直深深困扰我的就是,为什么偏偏送走的是我?我难道不优秀吗?我将这种憎恨与困扰化成一种一定要超越他们的信仰,内心信誓旦旦:将来一定要过得比他们好!
初三快毕业的一天,寄宿的我收到一封来自某大学的信,还有一套好看的新衣服,打开信封找到署名,是亲生姐姐的名字。内心没有太多的喜悦与期盼,平淡地用眼角扫描着信上的文字,内容大概就是:“妹妹,这么多年以来,我知道你心里极其不愿认我这个姐姐,因为我们一家人带给你的伤害是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其实姐姐也是无能为力,这么多年过得也并不开心,如果可以,我想替你遭遇所有,我希望送出去的那个人是我,姐姐希望你的人生只有快乐,你也即将中考,希望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专心迎接考试的来到,考上自己心仪的高中。姐姐求你别再记恨父母与弟弟,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无能为力,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现在姐姐即将大学毕业,以后姐姐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鼻尖像被针刺了一般,酸涩难忍,眼角被一种晶莹的透明体湿润了,这么多年积压在内心深处的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喷涌而出,泪水模糊了书信上的字迹,我钻进宿舍的被窝里,任凭身子上的被子抽动着,久久未能平息。
按照信上的内容,毕业后我去到了姐姐大学的城市,一半是想趁着假期打工,减轻爸妈的负担,一半是因姐姐的真诚邀请为之动容,想看看这个有血源的姐姐是否真如信中如此——对我关怀备至。
到姐姐的城市后,她像是《还珠格格》里面小燕子与紫薇在皇宫重逢一般,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搬在我面前,还在读大三的她给我准备新毛巾,新鞋子,新睡衣……一切都是新的(现在想想应该花费了她一两个月的生活费吧)。这对于*一次出远门的我有种做梦的恍惚感。她迫不及待介绍我给她的同学认识,说:这是我亲妹(我其实想反驳我是送出去的妹妹,但看到她溢于言表的喜悦,我只能低头默许)。
也许是老天欲解我多年的心结,第三天凌晨我便开始高烧不止,我和姐姐睡在她租来的房间里,身体像个火球,半夜时分,姐姐触碰到我的身体感觉不对劲,急忙把床头的灯打开,叫我的名字,我已经烧迷糊了,嘴皮已经干得像竹膜一般,掉了一层薄皮,嘴角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迷糊中,我看见姐姐来不及换衣服,穿上拖鞋,九十多斤的她帮八十多斤的我换了衣服,两手扶着我的胳肢窝,把我往她背上一放,拔腿就往外面跑,凌晨的路上压根没有车(因为是大学城区,比较偏远,也没有计程车),我只感觉我的脸在她背上被她的脊背骨摁得生疼,或许是她一路小跑的原因,我的脸不断撞击在她两个肩胛骨上,就像两个小锤有节奏地敲打在我胸口上。姐姐嘴里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千万别睡着了,我下意识地回应着她,就这样任凭身子清瘦的她,背着我在有路灯的街道上奔跑着,耳旁的风显得很温热,我感到姐姐的背上像水池一般把我的胸口泡湿了一大片,大约跑了半个多小时吧,后来的事我已经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天亮时分了。只见我自己的头上挂着点滴,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睡在一张诊所的床上,姐姐趴在我的病床边上,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我醒来她并不知情,倒是诊所门外进来的护士说了声:“你醒了?昨晚可把你姐姐累坏了”把姐姐惊醒了。看见醒来的我,姐姐急切地问我:“妹,口渴吗?饿不饿?你昨天高烧到40.5度了,嘴皮都烧流血了!”看到姐姐为我焦急的样子,我的喉咙跟灌了铅一般,半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我想喝水,可能是嘴角干裂的缘故,我试着张开,生疼地撕裂感让我不得不重新把嘴闭上。姐姐见状赶忙跑出诊所,不一会儿带回来一瓶矿泉水,麻利地将瓶盖拧开,把杯子里原本倒来的温水倒在瓶盖里,就这样一瓶盖一瓶盖送到我的嘴边,喂我喝水。不知道一口气喝了多少瓶盖,但我记得很清楚,姐姐用瓶盖喂我喝了足足两杯温水。喝完水她又急冲冲跑出诊所的大门,带回来一碗稀饭和一包吸管,可能是怕我的嘴张开会疼,姐姐把吸管放进装有稀饭的碗里,蹲着她那1米7几的身子,让我毫不费力地吸着稀饭,我看到姐姐的额头冒着微微的汗珠,头发蓬乱地散在她的背上,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随着稀饭的热气飘散在空中,弥漫了我的世界。
从那以后,我终于彻底释怀了!也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是我一直将自己密封在那自以为是的世界里,用憎恨武装着自己微不足道的顾影自怜。其实,除了爸、妈、哥哥,我还可以拥有更多的关怀与爱,就像是一只太阳下可以随心歌唱、自由飞翔的小鸟,我却一次次的把心门关起来,躲在树荫角落里佯装没有阳光我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一生没有谁欠谁,也没有谁理应对谁好,只是我们应该珍惜所有来之不易的情感与缘份,虽然我一直并不赞同血浓于水的理论,但是,一声姐妹,一生姐妹!今生要有多大的缘份,今世才能同胞为姐妹?今世的感情就在今生好好珍惜吧,因为下辈子是否存在,你我谁又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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