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意味着你的灵魂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处可藏。所以太多的时候我喜欢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不愿意看透别人,也不愿被别人看穿。犹如拍照时,习惯拍侧影和背影一样,总是喜欢给人留下一些悬念和想象的空间。
他们说,我是一个率真的人,总是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殊不知,我也有不说的时候,也会装傻充愣,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秘而不宣,笑而不言。我认为能够说出来的并不可怕,说不出来的才很严重很纠结。不是吗?有些事情不能说,有些事情不必说。
当我把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说出来,我会装作茫然不知,浑然不觉,继续做安静的观众,任其肆意表演,惺惺作态,绝不揭穿,绝不说透。因为我知道每个人每件事都会有自身的缺点和不足,世上本没有太过完美的东西,容忍瑕疵和残缺才能使自己优雅大度,洒脱随意。能原谅的原谅,能接受的的接受,不能原谅和接受的我会选择远离和躲避。
人无论何时,都不要太自以为是,适当的装疯卖傻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措施。杨修之所以被曹操所害,就是因为太过显摆,太不会掩饰自己。没有谁愿意将五脏六腑,肠子肚子,肮脏的,污秽的,羞怯的,隐秘的都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别人面前。给他人以隐秘的空间,给别人以自由的感觉,“我知道,却不说。”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境界。
当别人对我发号施令,倚老卖老的时候,我会点头称是说:“你是前辈,听你的。”
当别人对我邀功请赏,盘点恩惠的时候,我会感恩戴德说:“承蒙抬爱,多谢关照。”
当别人对我抱怨他人,论人是非的时候,我会笑而不言,沉默不语。
不传闲话,不惹是非,心如明镜,貌似淤泥。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什么都不说。尽管这样总还会有不少朋友说我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在我面前一定要尽量去伪存真,否则会欲盖弥彰,暴露的更多。
我不会说谎,一撒谎脸就红。不过我若不想让你知道,你绝对也看不透。我的演技有时能精湛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为谎言若是用善良来做根基就会牢不可破。其实,一般情况下,我沉默的时候较多。我若与人争辩总会常有理,即便偶尔辩论不过,没了理由,我也会坦然相对,“是的,我就是说过这话,怎么着吧?”一副大义凛然不可理喻的气势,错也总是错得那么理直气壮,不可侵犯。朋友们总是哭笑不得,说不怕我口无遮拦,信口雌黄,哪怕是辩论不过使出杀手锏——撒赖,他们也可以容忍,唯独害怕我沉默。他们说我沉默的时候,那种眼神实在深不可测,弄不清我究竟看透了他们多少心思,让他们如长芒刺,惶恐不安。孩子也说,他们犯了错误时,我打骂他们,他们反而不怕,唯独怕我不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说,他们心里就更没底,后果就会更严重。
其实,我不是魔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神奇,我只是用笑而不言来蔑视某些虚伪和狂妄,用秘而不宣来尊重某种隐秘和缺憾。
雪小禅说,“我喜欢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稍微有些暗,带着鸦片的糯香和微湿,绵长忧郁,属于内心,属于自己。带着茂盛和复杂,我知道,我不说。”
是的,我知道,我不说,也不能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爱都可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的;也不是所有的情感都可以掷地有声,遥相呼应的。有一种爱永远也不可以说出口,就让它在心里盘根错节,下笔成文,纠结成诗吧。有一份美好的情愫时时相伴,温暖相依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你说无欲则刚,无求则远,其实,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情感的付出,往往就会事与愿违,偏离我们很初的设想。南国的你,北国的我,因了一份偶然的相遇,而变得如此触手可及。此岸的你,彼岸的我,因了一次意外的邂逅而变得如此心灵相通,惺惺相惜。你说你不会因了我而来这个城市,但却因了我而开始关注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何时下雪,何时刮风,包括五环六环市里郊区。而我也会因为偶尔的寂寞,回复一下你每个早晨的“早”和每个晚上的“安”。
笑而不言,秘而不宣,这个冬季因了你的洞犀与懂得而变得那么含蓄委婉,耐人寻味;因了你执着的问安和祝好而变得如此温馨从容,温暖可亲。
文 花开彼岸 于2012年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