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吹过奶奶花白的头发,我抬眼望去,她的眼神中一片凄凉。茫然的望着远方,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望见,只是就那样呆呆的。
她不住的喃喃自语,干嘛活这样大的年纪。
老境颓唐,像秋风中的落叶,有些悲凉 。
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有客人来,她会躲到自己的空间里,关上门,偶尔在门缝中瞧瞧是否有熟悉的脸。
有时候她会格外的盼着我的姑姑,她的女儿。只是在一起聊聊天,她的心情便会好上一阵子。
看到奶奶,心里很难受。在老家的时候,我忙完了,常常在晚上带着两个孩子,陪奶奶度过一个个夜晚。晚上在孩子的嬉闹里我们俩一起陪伴。后来我走了,搬到我们的小家里。奶奶那天哭了。突然发现,人的需求其实很简单,只是想有个伴,不管在哪里生活,不管过怎样的日子,有了伴就不会孤单。我有时帮她晒晒被子,在下雨天帮她拿好便盆。她便很满足。好像得到了什么恩德。其实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过年的时候回家了。在家住了几天。初二我要回去了。奶奶又哭了,大过年的,于是我说我就初六走吧,她又破涕为笑。虽然我们是在结婚那年才认识的,但是很投缘,我结婚之前去过一趟老公的家。奶奶*一次见我,我们就聊得很好。因为我们都是不求甚么的人,开心就好。
奶奶的生命在一天天衰老。我也只是在回家的日子,才见到她。她总是颤巍巍的站起来,握住我的手。然后很激动。我要请她到楼上,她不肯,说你够忙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生命的诞生让人欣慰,生命的衰老让人伤怀,可是这是自然的规律。在我生命的历程里,不断的经历着生命的诞生和离去。有喜悦,有伤悲。但是生命还是不以我们的喜好而逝去和降生着。
看到奶奶,不知道那些青春的日子对她而言是否就近在昨天。转眼间,已经风烛残年。
人的生命就如花开。春天的日子,一场雨,居然有很多落花。花开的季节那般短暂,生命何尝不是如此。似乎不曾美丽过,生命就老去了。一堆新坟就可以埋葬曾经鲜活的肉体。
人总是容易寂寞。老人的世界里,总是苍凉多一些。他们淡出了生活的圈子。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慢慢的,他们很难被人理解。没有人知道,缺少关爱,陪伴的生活圈,在封闭的,渐进末日的世界里,一个个老去的生命怎样度过每一个黑夜和白天。
也许,我们走的太快了,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下老人的节拍,陪伴着,静静的让他们拥有不再凄凉的晚年。